
【雅香】三個閨女婿(小小說)
早先,有一家老公倆,沒有兒子,只有三個閨女,這三個女兒都已經出嫁。老頭子特別喜歡大閨女婿和二閨女婿,最討厭三閨女婿,因為這三閨女婿動不動就與別人抬大杠子,對于事物抒發與眾不同的見解。所以,老頭子六十大壽這一天,只差人關照大閨女婿和二閨女婿來祝壽。而沒有關照三閨女婿。可是他的老伴不同意這種做法,就說:“這怎么能行呢?要請,一個也不能漏。今天是你的生日,可不是平常的日子呀。再說,閨女婿必定是半邊兒子。”這樣,老頭子只好派人去將三閨女婿也請到家中。
等到酒宴已擺開,老頭子坐在上首,搖著芭蕉扇,喝了一口酒之后放下盅子,指著門前那一棵桃樹,問閨女婿們:“大家說說看,那桃樹上的桃子殷紅鮮艷,為什么這一邊是紅的,另一邊又是青的呢?”
大閨女婿自作聰明地說:“老人家啊,你不知道,那桃子這一面朝陽,這一面背陰,朝陽的就是紅的,背陰的自然就是青的。”
二閨女婿附和說:“對,不錯。”
老頭子滿意地向大閨女婿和二閨女婿點點頭,他見三閨女婿不知聲,就問:“第三兒,你說呢?”他暗自得意,心里罵道:小崽子,看你這一回還怎么抬杠子?
三閨女婿狠狠喝了一口酒說:“不對,叫我說啊,是另一種。”
老頭子捉摸不透三閨女婿又在想著什么鬼點子,板起臉冷笑問:“為什么呢?”
大閨女婿和二閨女婿豎起耳朵,把目光投向三閨女婿,等待他的高見。
三閨女婿理直氣壯地反駁道:“映山紅和大紅棗兒同樣一面朝陽,一面朝陰,這難道說,太陽還是繞著他們轉的嗎?不然為什么全身是紅的?”老嫚子在一旁幫腔說:“對呀,這話在理兒。”
老頭子悶了一肚子氣,可是又無處發泄,或聽得院子里的大白鵝伸長脖子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地連叫了數聲,老頭子又找到了話題,故作驚訝地說道:“哎呀,咱們家的大白鵝,為什么能夠叫出那么宏亮的聲音呢?”
大閨女婿非常謙遜,好像一位小學生回答著老師提出的問題似的說:“因為它的脖頸長,肯拉音,所以它的腔音也就長大。”
二閨女婿順水推舟說:“對啦,一點也不錯。只要脖子長的東西叫的聲音也就宏大。”老頭子將一塊肉刀進口中,問三閨女婿說:“你說呢?”
三閨女婿想了想,仍然回答說:“我說不對。比如知了、蛤蟆的脖子縮的最短,體積又小,大鵝的嗓音的還抵不上它們呢!”
老嫚子回答說:“還是這話在理兒!”老頭子又不吭聲了,他一個勁地喝著悶酒,卻在挖空心思想著主意。當他又一次端起酒杯,碰到嘴上,發現映在酒杯中的胡須,感慨地摸摸自己長長的白胡子說:“你們說,我的白胡子為什么這么長?”心里想:今番一定能夠難倒三閨女婿了!
大閨女婿發表了自己的聰明看法:“人一旦老了,就很自然地長出白胡子唄。”
二閨女婿扛起順風旗說:“對,不錯。”
三閨女婿還是固執己見,他睜著被酒燒紅了的眼睛說:“我看就不對,人老就長胡子啦?我看小山羊一生下來就長胡子,那又是為什么呢?”
老頭子一聽,暴跳如雷,端起酒杯就要砸三閨女婿。老嫚子一見大事不好,急忙上前阻止說:“是呀,小山羊一落地就有胡子,一點不假……”老嫚子打抱不平說,“三閨女婿說的在理兒!老頭子,你的嘴上長胡子,我的嘴上為什么光禿禿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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