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【回歸】致命星空(散文)
一
我從小就會抬頭仰望浩瀚的星空,這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人之本能。也聽過許多有關太陽、月亮和星星的古老傳說,在幼小的心靈深處逐漸埋下了許多美麗童話的種子。后來能自己讀書長知識了,就知道了太陽也是一顆星星,是宇宙中十分普通的一顆恒星。我們居住的地球是圍繞太陽轉的一顆小行星,它的衛星是月亮。衛星必須圍著行星轉,行星的運動軌跡也必須以恒星為中心。
這個仰望星空的“我”,就是所有的水生,所有的海生,所有的鬼靈精、吸血鬼、害人精、亂力神,還有會飛的紅嘴海鳥和滿世界爬的花斑蛇……我們每天都可以從地球上看太陽從東邊升起,也能夠在夜晚的睡夢中依戀被樹梢掩映的月亮女神。
然而,我們都是宇宙中密密麻麻的那些星星,是宇宙中的那些神秘物質所構成的物種,宇宙間一切存在事物都是物質合成轉化的結果,沒有宇宙物質,這個世界就不存在,沒有宇宙物質,就沒有世界萬物。
物質是永恒不滅的,就在我們的生前身后永存。我們無論活著還是不活,都是物質存在的體現。哈姆雷特的生死之問,只是人間精神的困惑,物質的宇宙定律則是無法規避的神諭。物質與宇宙同在。
人生路途的驚喜,就是一次次恰好的遇到,知道的神奇事物越多,就愈發難以置信。再后來,我又知道了,那許許多多亮閃閃的小星星,其實大多數都是非常巨大的超級恒星,還有這些超級恒星生前死后的迷離輝煌景象。它們離我們太遠了,就被人們當成了一顆顆小小的星星,就像我們低估自己或其他人的能量。其實,我們崇拜的大太陽在那些巨無霸超級恒星面前,只是一顆黃矮星級別的小恒星,相當相當渺小。太多的行星也不以恒星為中心,它們是自由的,被稱為流浪行星。
距離產生美,距離也產生困惑,距離還會產生錯覺。
二
宇宙空間布滿了各種由物質構成的神秘星體,這些星體之間有宇宙形成以來相對平衡的形式和狀態。但宇宙是活的,它在不停地運動,許多危險關系一點點地在其中聚集埋藏,在一個預定的時刻就會發生劇烈的動蕩和大爆炸,讓太空世界拉開了各種毀滅和死亡序幕,同時也預示著更多的新生啟程。
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宇宙是黑暗的,只是各種結構的宇宙物體和狀態在某一處發光,讓我們看到星光點點……這里有吸血鬼恒星,它們會吸取伴星的能量復活;有僵尸恒星,它們會發射伽馬射暴,摧毀所及之處的一切星體;還有速逃恒星,在某種力量的驅使下,以隨機的角度快速逃離星系的軌道,橫行直撞,撞到誰,算誰倒霉。這些都是制造死亡的恒星,就和人間的妖魔鬼怪一樣。
人類對黑暗有與生俱來的恐懼,這是來自天宇的昭示。沒有死亡就沒有新生是宇宙運動的常態,而我們就生活在這樣隨時致命的空間,幻想著榮華富貴和死后轉生。曾幾何時,我們這顆藍色的星球幾乎被伽馬射暴、速逃恒星和小行星摧毀,與其說是幸運,倒不如說是死神又一次放過了我們。
那些可怖的死亡之火就在地球一側擦邊而過,一旦發生命運里的詭異轉向,人類文明將會毀于一旦,生命將會化為宇宙物質重返太空。
三
超大恒星的衰亡就是一場巨大而美麗的噴發,科學家稱其為超新星,它會毀滅周圍的一切,最后的結局就是成為一顆中子星,就像把地球壓縮成一顆高爾夫球大小,其質量和引力之大超出人們的想象。任何物質包括人類想接近中子星,都會被它拉扯成一束原子流,然后再與之發生猛烈地碰撞,產生巨大的能量,照亮太空。
中子星是宇宙中極度危險的可怕存在,是死亡殺手,就像人間制造超級災難的惡魔。
兩顆中子星相撞會發生什么事情呢?科學家說了,這種現象的發生會將宇宙癱瘓。
這種事情確實會發生,我們怎么沒有感覺到呢?就是因為宇宙太大,那種毀滅的能量傳遞不過來,好像在國外發生了一次重大車禍,癱瘓了當地交通,而我們也是一無感知。也可以這樣理解,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宇宙的縮小版,即使是我們人類社會的管理模式,我們身體的內部構造,以及運行方式,也是宇宙運行的規律和物質給予的活力和能量。
地球只是宇宙的一粒沙,而我們人類只是宇宙物質的一種構成,比如像是恒星。人活著的時候或許是一個會發光的原子,死后就是一個失去電子的中子。這些物質重新組合后又會以新生命的形式復活,沒有死亡就沒有新生,這是宇宙運行的規律。
我們人類的生生死死卻是一個永恒的未知。
其實,目前人類對于宇宙的認識,還停留在科幻電影中,未來的宇宙如何發展,是速死般的大撕裂,還是緩慢的衰亡演變,我們一無所知,也很難想象。人類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探索宇宙,未來依舊是充滿希望。
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人類最迫切的工作是發現那些制造人間死亡的“中子星”,這些惡魔的存在,就會引發不定時的超級災難,或者會挑起世界大戰,或者會釋放妖魔鬼怪,或者引爆天災人禍,以萬物生靈的涂炭,作為人妖必死的祭品。
四
宇宙中最可怕的力量是黑洞,黑洞可以吞噬所遇到的各種物質,包括超大恒星,太陽在它面前也是無足輕重的一粒塵埃。黑洞還能吞噬同類,大一些的黑洞會將遇到的稍小黑洞吃掉,壯大自己的規模,就好像人類歷史上部落之間,國與國之間的相互吞并,也像黑道上的黑吃黑。
令人驚奇的是,黑洞不是無休止的大胃王,它在盡情吞噬所遇到的各類物質后,在一定的時候它會噴發,會將吃進去的物質再吐出來,發射到茫茫的宇宙空間,讓其重新組合成宇宙中的各類形態。宇宙的法則不容許黑洞無限地壯大自己,這一點也與人間的法則一樣,任何人和事物都無法讓自己無限擴張,只能在一定的限度里生存,在一定的限度里死亡。
那些恒星、行星、衛星……在無邊無際的宇宙中,是不同物質形式的各種存在,像地球上的萬物一樣,比如我們人類和一棵小草,在宇宙法則的認知里,意義和價值是一樣的。所不同的是人類給自己賦予了太多的無知和狂妄,并在這種荒謬的理念下不斷得到懲罰。這次疫情,就讓人類懂得了自己的渺小,在死亡面前,垂死的人生還不如一棵迎風搖曳生機勃勃的小草。
還有許多另類星體,它們是物質之間轉換時的某種狀態,如暗物質、暗能量、超新星、超巨星、類地行星……也像地球上的火山爆發、龍卷風、地震、海嘯、森林大火……是一種短暫而悲愴的自然形態。這是宇宙空間的必然存在,是維持宇宙時間的合理安排,人類本身就是宇宙的安排之一,人定勝天就是無知的忤逆不軌,這一點,大自然已多次教訓了人類。
宇宙空間的神秘構成就在我們身邊,人類能感知到的,就會息息相通,成為人間的常態。無法感知的,宇宙就會強迫人們必須遵守,否則就會天降大火,讓所有的一切回到物質的本身——塵歸塵,土歸土。
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物質的構成,所有的構成都有自己特定的運動規律,所有的規律都是自然的宇宙法則。違背一條,就會受到來自天宇的懲罰。
五
人間有許多困惑,最大的難解之題就是無法預知自身的命運。當我們歷盡艱難險阻剛剛嘗到來之不易的幸福時,就被命運之手抓出來拋到寒冷的荒野,籠罩在巨大的恐懼黑暗中。痛定思痛的人們或許會抱怨,或許會祈禱,或許會憤怒……但宇宙的法則告訴我們,不要指責上蒼不公,不要揣測有黑箱作業,這一切都是自然法則,都有其深厚的生活背景。
人間種下什么種子,就會收獲什么果實,善良和邪惡只是一念之差。在許多時候,人們都在爭先恐后地播種邪惡的種子,還口口相傳這是播種未來的幸福。比如傳銷,比如賣假藥,比如用邪惡洗腦。
為什么人們要親手種下邪惡的種子呢?這很簡單,因為我們沒有理解宇宙的法則,被邪惡的薩滿們欺騙了,以為巫師就是真理的化身,販賣的就是希望的種子,夢想從此可以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。誰曾想,這一顆顆種子開出了妖艷的花朵,結出了腥惡的果實,像罌粟花的莖株婷婷玉立,絢爛華美;像高高在上的罌粟蒴果,多食上癮;更像潘多拉的嫁妝,里面裝滿了上天懲罰人類的惡之花。
這顆種子的包裝盒上有說明:能給你希望和夢想中的一切,包括平等、自由和幸福。這是擔任與天溝通的薩滿編寫的,為了自己的利益,他們以天的名義向人們兜售邪惡的種子,用以筑牢神壇的基座,讓中世紀的黑暗永存。
所以,人們才有了仰望星空的夢想,有了研究宇宙的必要,許多人為此奉獻了終生,許多人因此而投身烈火,我們在真實歷史的教科書上可以查到,這些人被稱為先哲。
宇宙的原則告訴我們,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發生,所有的一切都有它自己的規律。不能以美麗的名義把某種力量擴大到極端,這會造成無數的人間災難。而試圖用善良的忍讓來感化這堆邪惡的鬼火,無異于飲鴆止渴,助紂為虐。許多無畏的小星星,就像遠古的先哲一樣,舉起一只只熊熊燃燒的火炬,驅散黑暗,照亮宇宙。
六
宇宙不是社會契約的產物,星球的誕生是一個自然與自發的過程。這里沒有各自力量的轉讓,沒有某種事先的假定,更沒有全體星球的一致同意。星星的存在都是宇宙本身的結構,同時是被宇宙力量承認、尊重和保護的。每顆星星都有天賦的運行軌道,都有自己物質結構和儲備的神圣權力。我們今天面對的所有困惑,正是違背了宇宙的自然運行法則,破壞了宇宙誕生的自然規律,這是人間的悲哀。
大約在四十億年之后,我們的銀河系就要和仙女座星系相撞了,這是個超級大悲劇。這兩個星系將會毀滅,然后重組成一個更大的星系,這個過程非常慘烈,我們的地球將會粉碎,地球上的生命也會隨之消失。然而,這是沒有辦法控制的事,這就是宇宙的規律,就好像成吉思汗的騎兵,就好像亞歷山大的狂飆,就好像火山爆發、地震海嘯,就好像法國大革命,就好像鴉片戰爭……所有的過程都是血與火的碰撞,所有的結局都是另外一次的新生。
不能不說,這是宇宙法則的矛盾所在,也是人間痛苦的根源。這種痛苦于遙望星空的人尤為甚烈,因為知識讓他們預知了災難的來臨,因為探索讓他們知道許多事情是無法預知的淪陷。人們在一次次智者的警告中,仿佛聽到了來自天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,依稀看到了那絢麗的爆發和死亡。此時是無動于衷麻木不仁,還是等待最后的時刻,在懸崖邊轉身躍起,投入激烈的爆發和新生,這是一個哈姆雷特的疑惑——生存還是死亡?
七
科學家在講述這些宇宙中死亡之幻景時,是興奮地微笑,是激情地陳述,是對生命重構時燦爛輝煌的贊嘆,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情況發生離我們還遠,科學的探究讓人們興奮。然而,地球上的災難卻讓這些科學家憂慮,這些事情離我們很近,就在我們身邊,就在自己的腳下,就在與我們朝夕相處的空氣中。在口罩下無法正常生活,在面具后只能是隱藏悲哀,許多重大災難只有在突然來臨時,人們才開始驚醒。
深知這些災難性問題存在的人們,在對未來人類諸多問題的層層剖析中,讓我們看到的不只是地球那邊人面對的困惑,也是地球這邊人發出的疑問。宇宙的奧秘不僅完美,甚至是唯美,其中的憂患意識更是一劑最強有力的清醒劑,讓地球人在死亡中懂得生存的宇宙定律。
目前的人類對宇宙的奧秘知道了許多,這是科學的功勞,也是知識的力量。人們從許多有關太陽、月亮和星星的傳說中,讓心靈深處美麗的童話種子生根發芽,從而長出一棵智慧樹,坐在這棵樹的綠蔭下,就可以遙望星空,看到另外一個自己發出的光。
其實宇宙空間有大量的紅矮星,是沒有足夠能量產生核聚變的恒星,科學術語將其稱作“失敗的恒星”。這些恒星發不出明亮的光,但有許多熱,就在宇宙的深處默默地堅守自身的信念,慢慢地積聚能量,在某一天的恰當時刻就會爆發,成為一顆燃燒的太陽。這些“失敗的恒星”多么像地球上普通的蕓蕓眾生呢。
八
宇宙的起源、恒星的誕生、黑洞的秘密、各類行星的形態,以及它們的運行方式、生命軌跡,還有不可思議的美麗和恐怖,許多科學家都如數家珍,就像談論自己性格迥異的孩子們,充滿了愛意。我們還不知道的宇宙秘密是哪些呢?結論是悲觀的——我們知道的越多,就意味著我們不知道的還更多。
宇宙到底有多大?宇宙之外是否還有許多宇宙,這些宇宙是否就像我們宇宙中的一顆恒星,各自都有自己的軌道。它們會相互碰撞嗎?它們會湮滅會復活嗎?它們會吞噬對方嗎?宇宙之外是不是平行世界?有沒有蟲洞?有沒有彎曲的時間和空間?會不會就像我們的心靈一樣復雜,能在美麗的童話世界中沉醉,也能在智慧樹下望星空。
宇宙有沒有良知與良心?如果宇宙是活著的時間密碼,它發現了自己的錯誤,看見了宇宙空間的不公平不正義,是不是也會裝聾作啞,視而不見,充耳不聞,甚至昧著良心說假話。如果是那樣,宇宙就愧對自己擁有浩瀚無垠的稱號,就和沒有良知良心的人一樣,沒臉在世上做人,只能在地下做鬼。這樣的宇宙還是宇宙嗎?